自动驾驶是烧钱的游戏，究竟有多烧钱？

通用汽车最新公布的财报显示，旗下自动驾驶公司Cruise今年二季度亏损5亿美元（约合人民币33.8亿元），平均每天亏损超过500万美元（约为3384万元人民币）。

今年上半年，Cruise的亏损从去年同期的6亿美元增加至9亿美元。

自2018年以来，通用Cruise在旧金山推出Robotaxi（自动驾驶出租车）业务，截至目前已经亏损了近5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338亿元）。

蔚来汽车创始人李斌曾说，造车的资金门槛是200亿元，现在，Cruise将Robotaxi的资金门槛拉到了300亿元。

Cruise能撑到盈利那一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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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均3300万元，钱花哪儿了？

今年二季度，通用汽车净收入为357.59亿美元，高于去年同期的341.67亿美元，同比增长4.66%；净利润为16.92亿美元，相比去年同期的28.36亿美元下滑40%。

增收不增利的原因，除芯片供应不足影响生产计划、原材料成本增加外，Cruise持续扩大的亏损也严重影响了通用的利润。

据通用汽车财报透露，Cruise IPO计划搁置后，为挽留员工而带来的薪酬成本上升是造成Cruise亏损的原因之一。今年上半年，与修改Cruise股权激励相关的成本增加了8亿美元。

根据Cruise2018年员工激励计划以及基于股权激励的流动性计划，通用预计2022年相关的费用将达到10亿~15亿美元，此后还将持续支出。

此外，Cruise于今年2月1日在旧金山向公众免费开放Robotaxi服务，6月2日正式开启收费运营，这也直接导致研发成本和运营成本增加。

通用汽车表示，Cruise目前还不需额外现金支持，其拥有37亿美元资金（约合人民币250.1亿元），以及来自通用汽车金融部门的5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338亿元）的信贷额度，专门用于从汽车制造商那里购买Origin。

不过按照Cruise当下的烧钱速度，这笔钱不到两年就会花光。

对于Cruise的亏损，通用将其视为“扩大一项有增长潜力的业务的投资”，Cruise首席执行官凯尔·沃格特（Kyle Vogt）在7月26日与分析师的电话会议上表示，“当有机会进入一个规模达万亿美元的市场时，你无法随随便便地就进入，追求市场趋势也是一种竞争优势。”

不过，一些分析师对此则持怀疑的态度。“Cruise或任何其他自动驾驶出租车队能在不加剧损失的情况下扩大规模吗？”摩根士丹利分析师Adam Jonas在一份报告中问道，“从未来10年到20年来看，我们支持自动驾驶技术，但我们相信，投资者对该技术的预期应该会出现重大调整。”

从资本市场来看，投资者确实正在逐步退出对自动驾驶技术的高风险押注。

自动驾驶汽车技术公司Aurora Innovation的股价今年以来已经下跌了80%，自动驾驶卡车公司图森未来的股价已经下跌了70%以上，包括福特汽车在内的一些汽车制造商已经缩减了对自动驾驶的投资，或与合作伙伴共同分担成本。

尽管通用确保将持续为Cruise提供资金支持，但Cruise何时能自负盈亏依旧是目前需要考虑的问题。

毕竟通用汽车本身也处于转型的关键期，利润下滑之外，通用还计划2025年前在电动汽车方面投资300亿美元，包括改造现有工厂、建立电池厂等，这也是决定通用命运的关键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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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盈利200亿美元

对于Cruise的未来发展，通用汽车首席执行官玛丽·博拉（Mary Barra）仍表示看好，并重申了此前的预测：到2030年，Cruise自动驾驶汽车技术和服务可以每年产生500亿美元的收入。

这是去年10月，Cruise当时的首席执行官丹·阿曼（Dan Ammann）在通用汽车的投资者日上做出的论断。他认为，届时Cruise的利润率将达到40%，也就是200亿美元。

从如今的每年亏损近20亿美元，到七年后盈利200亿美元，看起来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一个明显的对比是，通用汽车对于2022年全年的利润预期也只有96 亿美元至 112 亿美元，特斯拉去年全年的净利润是76.4亿美元。

按照通用的规划，Cruise到2030年的500亿美元营收中，有100亿美元来自BrightDrop的电动货车。这意味着，Cruise扩大营收的关键将在于Robotaxi服务。

今年6月，Cruise宣布已正式在旧金山开启Robotaxi收费业务。目前的收费标准为8.72美元/2公里（约合人民币58.4元），其中车程费为每公里0.5美元、每分钟耗时费0.4美元、基础费用5美元以及1.5%的城市税。

Cruise的收费标准实际低于美国其他出租车，同样的行程乘坐Uber至少需要10.41美元。主要原因在于，Cruise此次运营的Cruise AV是真正的无人驾驶出租车，取消了安全员，减少了人工成本。

据业内测算，人力成本一般占到Robotaxi运营成本的40%以上。对于Robotaxi而言，有没有人类安全员几乎可以说是盈利的分水岭。一旦取消安全员，单车运营就可以实现盈利。

按照这样的测算模式，当Cruise无人出租车达到一定规模时，企业自然也就具备了盈利能力。

另外一个决定利润规模的关键因素在于车辆成本。

目前Cruise AV是在雪佛兰Bolt的基础上进行定制而来，其中40%的硬件是为自动驾驶功能所增加的，单车成本预计百万元左右。

这只是Cruise的过渡车辆，未来真正的运营车辆是通用联合本田共同开发的无人驾驶出租车Origin。Origin于2020年首次亮相，具备L4级自动驾驶能力，取消了驾驶员座椅、方向盘、油门、刹车等控制系统。Origin的车门从中间打开，就像地铁的车门，两排对向设置的座椅，最多可以乘坐6人。

据Cruise方面透露，这款车的造价将是传统电动 SUV的 “大约一半”。

不难发现，Origin一旦大规模量产上路，Cruise的运营成本将大幅下降，也将具备明显的盈利能力。

目前通用已向美国汽车安全监管机构提出了豁免申请，要求部署一定数量的没有方向盘和刹车踏板等人为控制因素的自动驾驶汽车。在获得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批准之后，通用最高可每年部署2500辆无人驾驶汽车。

现在的关键在于，Cruise Origin是否能获得NHTSA批准，以及多大规模的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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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uise的多事之夏

Cruise 能否顺利获得NHTSA部署无人车的批准，还存在很大未知。

就在今年5月，加利福尼亚监管机构曾收到自称Cruise员工的匿名信，对Cruise过早将无人驾驶出租车投入商用表示担忧。

据美国科技媒体TechCrunch报道，该员工在信中称，Cruise自动驾驶出租车常以某种形式出现故障并被困街道，造成交通阻塞。有时可以通过远程协助使车辆安全靠边，但在某些情况下，后备系统也会出现故障，导致无法远程操控车辆驶出车道，只能通过现场将其拖离的办法解决。

Cruise之后的事故似乎印证了该匿名员工的担忧。

就在Cruise获准开启收费运营的第二天，一辆Cruise无人车在左转转弯处与一辆迎面而来的丰田普锐斯发生碰撞，导致两人受轻伤，该事故仍在调查中。已知的是，无人车被撞时停在车道内，但Cruise官方拒绝透露为什么这辆车在完成转弯之前就停下来了。

当地时间6月29日深夜，从不同方向开来的十几辆Cruise无人车，在旧金山闹市区同一个路口抛锚，导致长达2个小时交通拥堵。直到Cruise工程师赶到现场修复程序之后，这些车辆才重新开始移动。

Cruise没有透露车辆抛锚的确切原因，但从技术方面来看，至少可以说明Cruise大规模部署无人车的能力确实不够。

类似的事故在5月18日也曾发生过。当时Cruise的无人车突然断电导致停滞在路上，工作人员无法看到其位置也无法与车上的乘员交流，本该允许操作员远程接管的备用系统也无法启用。

在此之前的4月，Cruise一辆自动驾驶汽车曾挡住旧金山消防局车辆前往火灾现场的道路，以至于减缓了火灾处理速度，并导致伤害发生。同样在4月，旧金山的一名警察拦下了一辆Cruise汽车，因为它在夜间行驶时没有打开大灯，而且这辆涉事车辆还存在闯红灯行为。

这些事故都说明Cruise的自动驾驶系统还存在诸多问题需要解决。

尽管Cruise已经拿到加州首张全无人驾驶出租车收费运营的许可，负责发放无人驾驶汽车许可证的加州公共事业委员会 (CPUC)表示，正在调查Cruise员工的匿名信。如果委员会发现Cruise不安全行为变得明显，则有权随时暂停或撤销其许可证。

这样一来，Cruise Origin获得NHTSA批准的不确定性就更大了。

NHTSA局长史蒂文·克里夫（Steven Cliff）曾对外表示，该机构对于无人车的申请，以确保安全优先，以及对残障人士友好。

NHTSA于7月20日公示了通用Origin的申请，公示期为30天，在此期间，公众可以自由发表意见。

频发的事故让Cruise很难获得公众信任，随之而来的代价是，必须花更多的时间证明其车辆和自动驾驶系统具备安全运行的能力。

在降低车辆成本和运营成本已经没有阻碍的情况下，提高技术能力保证安全运营才是Cruise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

作者丨劢历  编辑丨张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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