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猎人、昂科威和最冷的冬天不得不说的故事
现在我想我是一个开拓之人,正望着应许之地——《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


车窗外一片苍白的景色,在BOSE扬声器中肖斯塔科维奇《爵士舞曲第二号》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寂寥,来到北方边陲城市黑河,我和大多数人一样,对岸相望的俄罗斯远东城市布拉戈维申斯克充满了好奇。

人们对于未知的异域总是充斥着玫瑰色的幻想:好比在黑河当地的小餐馆里,中国游客都要用一瓶口味寡淡、毫无特色可言的波罗的海淡啤酒佐餐;而邻桌高谈阔论、开怀畅饮的俄罗斯商人在大快朵颐了锅巴肉、铁锅炖鱼之后,总要点上一打被烤串爱好者戏称为“怂人乐”的雪花勇闯天涯,来证实一下他们闻名世界的酒量。

但事实上,如果你打开任何一个关于俄罗斯的旅游网站,便不难发现,尽管身为远东第三大城市,除了冷战时期残存的苏俄遗迹和满街残破的日系二手车之外,只是一座略显寂寥的边境小城。因此,我们很快放弃了借由出差之便,“公费出国旅游”的念头。转而沿着依国境线而建的S311黑加公路,从黑河出发,驾驶着刚刚换装了全新的动力总成的别克昂科威,前往80公里以外的新生鄂伦春民族乡,去探访中国最后一个狩猎民族。

进入隆冬时节,即使是白天,黑河的气温也维持在零下10度以下,公路两旁的树林在白色的冰雪的覆盖下形成了美丽的冰挂。不过,想下车拍摄美景仍需鼓足勇气:就算身体在数层棉衣的保护下尚能抵御严寒,但未经保暖的脸和五官过不了一会儿便会陷入“面瘫”的麻木状态,一旦回到温暖的地方,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明状的酸疼。

在奇幻小说《权利的游戏》中,作者乔治.马丁曾写到:“Nothing burns like cold(寒冷最灼人)”。我猜,大概就是这般感受吧。

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驾驶,除了需要驾驶员投入更多的专注和具备预判路况的能力,对车辆本身,也是不小的考验。除去必备的雪地轮胎,我们所驾驶的28t车型所标配了后桥带有限滑差速器的适时四驱系统,尽管一路上时不常要驶下公路,在铺满冰雪的乡间土路上行驶,有时甚至还要横穿冰冻的河流,但昂科威一路翻山越岭,稳健畅行,并没有给缺乏冰雪驾驶经验的我带来任何麻烦。

事实上,鄂伦春一词源于原著民语言,意为“山岭上的人”。直至1970年代,这个深居小兴安岭、过着游猎生活的神秘民族才从大山深处正式定居在了政府建造的定居村落中,尽管坐拥着最肥沃的黑土地,但生性彪悍、精并骑善射的鄂伦春人似乎并不甘于安稳的农耕生活。大片空旷的土地和处于“弃疗”状态的老旧拖拉机似乎就是最好的佐证。

在离新生鄂伦春民族乡不远的地方,还保留着小部分鄂伦春民族狩猎时代生活居住的原始部落遗址,在当地语言中,这样的部落被称为“穆昆”,意为同姓人。而一个村落内通常由几个“乌里楞”组成,这是一种以桦木为骨架,用桦木皮和兽皮作为屋顶的木质建筑,样式类似北美印第安原住民所居住的庐帐。

时至今日,鄂伦春村落中还住着12位猎民,他们不仅可以合法持有枪支,而且在隆冬时节还可以骑上高头大马,进山打猎。尊重自然、敬畏生命的鄂伦春人对打猎有着严格的规定,他们视贪婪为罪恶,因此打到的猎物只要够吃就行,此外,生性彪悍的他们不仅在内心深处尊重生命,有一颗博爱的心,而且还深谙与自然和谐共处之道。比如,猎人之间都有不成文的行规:夏天怀孕的母狍子,春天没长大的小狍儿,冬天还要照顾熊宝宝的母熊,都是不能打的。时间有限的我们并没有机会一睹鄂伦春猎人的雄姿,但一顿豪爽不羁、颇具特色的猎户大餐是不容错过的。

早先在部落中生活的鄂伦春猎人在打猎归来后,直接将野猪肉用开水煮熟,沾上盐巴和简单的调料食用。如今的猎户在定居后,在烹饪方面也融合了很多东北菜的做法。野猪肉直接片成大片,过油后与洋葱、青椒和胡萝卜爆炒;而本地唯一的青菜——一种生长在山里的野芹菜,则与口感粗粝的野猪肉炖成味道浓郁的汤,和各种肉干一起,同时温暖着人们的身体与同样与严寒做抗争的灵魂。

短短一天的鄂伦春之旅就这样结束了,在归途中听着收音机里江对岸俄罗斯电台劲爆中透露出些许狂欢气质的电子舞曲,我不禁陷入不舍。这片看似苦寒孤寂的北方土地有着太多值得发掘的美景。不知道来年的冬季,我还是否有机会再次开始探索的旅程,再度感受这样充满冒险、神秘和滚烫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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