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怡 图/橘子

我和橘子刚从山西回来。这也是我第一次去山西。提起山西，不知道大家第一个蹦出脑袋的词是什么。

我估计十有八九的人会说“煤老板”。我也一样，感觉除了煤炭外，山西没啥别的存在感，直到真正走过一圈才知道，我这真叫是“有眼不识大山西”。

从来不知道，山西省是我们国家地上文物最为丰富的省份，古建筑数量居全国首位。现存登记在册的各类古建筑达18418处。若论单体建筑，可能达到30多万处，还有相当数量没有登记入册。从寺观庙宇殿堂、城池民居衙署到楼塔桥梁陵墓以及石窟佛像等等，门类齐全，种类繁多，且目前可考的唐代全木结构建筑全在山西境内，所以说山西是真正的“中国古代建筑宝库”。

切切实实走过一趟，才能真正颠覆原先提山西必先联想到“煤老板”的刻板印象。

从大同出发，我们先是前往中国四大石窟之一的云冈石窟，接着往南去往“恒山第一景”、建在崖壁上的寺庙——悬空寺，以及中国现存最高最古老的一座木构塔式建筑——应县木塔；接着继续往南，来到佛教第一圣地，同时也是汇聚了众多古建精华的五台山地区，台内香火旺盛，台外则是藏龙卧虎，被梁思成誉为中国古建筑第一国宝的大佛光寺就在五台山地区；最后在平遥古城结束我们的行程。

这条路线是一趟山西古建筑朝圣之旅。巧合的是，它和早前梁思成、林徽因两位建筑学大师来山西考察时的路线有90%的重合度。

我们的行程共历时7天，其中最推荐大家去的必然是大同-五台山这一段，无论是云冈石窟的宏伟，悬空寺的险峻，应县木塔的匠心，还是五台山地区遍地的建筑、文化瑰宝，尤其是历经千年的大佛光寺带给我们的震撼，都让人深感不虚此行。虽然一路都是一知半解不明觉厉、边参观边百度知乎的状态，但面对本民族古老文明发出的惊叹，我想应该是每个中国人都共通的情感之一吧。

这次我们驾驶的是沃尔沃新款XC60，在北京提车后直接走高速开到了大同，总共是4个多小时的车程。XC60有领航辅助系统，通俗来讲就是半自动驾驶的意思，在周围没有其他车辆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我们忍不住体验了一下。

进入巡航功能后，选择领航辅助系统，车辆自动识别车道并能保持平稳驾驶，尤其过弯的时候，能明显看到方向盘自动进行转向。基于安全考虑，目前这个系统不允许驾驶员长时间脱手，当车辆感应不到驾驶员手扶方向盘的压力时，就会发出提醒要求驾驶员接管车辆，在一次提醒过后如果仍然没有人工介入，系统就会自动退出领航辅助系统。

正如这个功能的名字一样，目前它还是以“辅助”驾驶员为主，比如在高速上驾驶员眼睛需要临时离开前方的情况下，比如喝口水什么的，可以暂时借由自动驾驶来帮个忙。

除了自动驾驶，XC60配备的主动安全系统也很齐全，尤其ACC自适应巡航和LKA车道偏离辅助系统能让枯燥的驾驶过程变得轻松起来，也大大减轻了长途驾驶的强度。每次路上有突发情况时，我们发现XC60总是能先于我们做出制动反应，非常可靠。

刚下高速进入大同，路边停满了一排满载的运煤车，本来就不宽的马路被来来往往的大车堵得举步维艰。到达云冈石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我们应该是当天最后一批进入参观的游客了。

云冈石窟是中国四大石窟之一（其他三大分别为敦煌莫高窟、洛阳龙门石窟和天水麦积山石窟），石窟依山而凿，东西绵延约1公里，边走边看边拍，游览时间在两个小时左右。

刚进景区的时候我们一头雾水，不是看石窟吗，怎么上来先是各种仿古阁楼、寺庙，一直走到里面才发现，石窟原来在河对面的另一片区。这大概就和现在很多景区一样，为了丰富游览项目（说白了就是多赚门票钱吧）设计的。所以大家来的时候也一样，这块区域简单略过就好。

我们没有请导游，基本上就是一边走一边看一边百度或者“偷听”下旁边的讲解。云冈石窟目前存有主要洞窟45个，大小窟龛252个，石雕造像51000余躯，按照建造时间递进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早期石窟：第16～20窟，也就是帝王象征的昙曜五窟。大，是这个时期云冈石窟的主要特征。

“开窟五所，镌建佛像各一，高者七十尺，次六十尺”。昙曜五窟主要造像为三世佛（代表过去、现在、未来），佛像高大，面相丰圆，高鼻深目，双肩齐挺。

我用自己的身高丈量，感觉昙曜五窟每个大小相当于现在十层左右的高楼，必须要离开十几米才能看清佛像全貌。

这是云冈石窟发展初期，这个时期的石窟和佛像铸造大量吸收了古印度的审美和技艺，还尚属于“舶来品”。

而到了北魏兴盛时，就进入了云冈石窟雕凿的中期，也是鼎盛时期，这个时期云冈石窟“变美”了。

中期洞窟平面一般是方形或长方形，和早起只有一个窟洞相比，这个时期的石窟更多了“设计感”，窟洞像现在的房子一样有了前后室，壁面布局也更加讲究上下重层，左右分段。窟顶还有藻井装饰（藻井是中国传统建筑中室内顶棚的独特装饰部分。一般做成向上隆起的井状，有方形、多边形或圆形凹面，周围饰以各种花）。

中期石窟主要有第1、2窟，第5、6窟，第7、8窟，第9、10窟，第11、12、13窟以及未完工的第3窟。

因为有了北魏时期大量能工巧匠的参与，云冈石窟从一个舶来品“中国化”了，整体风格更加富丽堂皇。

最后到了云冈石窟的晚期，也就是北魏迁都洛阳后，云冈石窟“变小”了。

这时候官方停止了石窟的开掘工作，但凿窟造像这个“时髦”的风潮却在中下阶层风靡起来。所以这个阶段所诞生的石窟，没有之前那种大的造像了，而换成了成本小但更加精致的中小型洞窟佛龛。

晚期石窟主要集中在云冈石窟的第20窟以西，还包括第4窟、14窟、15窟和11窟西面崖壁上的小龛，一共约有200余座中小型洞窟。

走到第11窟西面崖壁上的小佛像那里，我发现有其中一个佛像旁边仿佛闪着光，凑近了一看，墙壁竟然真的已经被凿透，光正是从隔壁石窟透出来的。如此“薄如羽翼”的墙壁上，竟然整齐雕刻了这么多栩栩如生精致的小佛像，不得不赞叹这是何等的能工巧匠。

等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景区关门的时间了，直奔大同全城排名第一的网红餐厅——凤临阁。原本据说至少要排队一两小时的店，硬是因为当天下雨，歪打正着地竟然直接就能入座。

最受欢迎的百花烧麦味道一般，但点了个糖醋丸子，真是好吃啊！我一个不怎么喜欢吃肉的人，一边害怕热量太高，一边又忍不住地一口一个往嘴巴里送。

大同当然也是一座千年古都了，无处不在地古色古香。甚至我们当天入住的酒店，据说也是一个历史悠久的饭店改造的，风格和氛围都很古朴典雅，有点魏晋风韵。早起下了点小雨，打湿了屋檐，衬得砖墙更加幽深。

从大同出发到位于浑源县的悬空寺，大约一个半小时车程。雨后的这一天空气清新了不少，没有了烈日高照，心情自然也更加惬意。这段路的路况很好，车辆也极少，领航辅助系统可以发挥出全部实力，加上Bowers & Wilkins 宝华韦健音响的出色效果，我们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

比较特别的是，进入悬空寺景区门票只要25元/人，但要上到悬空寺里面，需要另付100元/人。

悬空寺建成于北魏太和十五年（公元491年），距今已经近1500年历史。进入景区没多久很快能遥望到挂在山腰半壁上的空中寺庙，就像俚语所说“悬空寺，半天高，三根马尾空中吊”。

依着崖壁逐渐展开，悬空寺可以分成三个部分，从左往右分别是一个院子和两个三层高的木楼，走势依次越来越高，据说最高的地方距离地面约50米。两个木楼之间以一条悬空的木栈道连接，底下只有六根长长的木头插进山体中作为支撑。

第一感觉当然是惊叹，但细想又觉得很奇怪：老早的人是不是闲着蛋疼，明明底下大片大片的土地用都用不过来，为什么偏偏这么叛逆要不走寻常路？

——大概是早就想好了要为它申报各类“文化遗产”，可不，心愿成真，悬空寺之前入选了《时代周刊》评选出的世界十大不稳定建筑之一（都不知道还有这种名头吧）。

其实悬空寺原来叫“玄空阁”，“玄”取自于道教教理，“空”则来源于佛教教理， 后来因为“悬”与“玄”同音，“悬空”更加寺如其名，于是就给改了。但从原来的名字看也知道，这里不仅有佛教，它也是中国仅存的佛、道、儒三教合一的独特寺庙。

走楼梯向上攀登大约五分钟，然后就到了悬空寺门口。这大概是全国对胖友们最不友好的一个景点之一了，应该是为了力学平衡，每一个楼梯、每一条门廊都设计得又窄又陡，几乎没有地方允许两个人平行走。

在底下看的时候不觉得有多可怕，然而真的走在靠外的木栈道，尤其已经知道下面只有几根木头撑着的情况下，我真是瑟瑟发抖，完全不敢往下看，一路硬着头皮只想赶紧离开。周围几个东北男士，一路嘀咕着 “老害怕了”，直到一起下到地面后才终于如释重负，也是很可爱了。

我猜想，我们的这些反应应该是设计建造悬空寺的人最想看到的吧。他用了一种近乎调侃的方式建造了这样一座完美的建筑，乍看让人以为只有几根木头支撑，实则整个建筑巧妙地借助了岩石的托扶，其中回廊栏杆、上下梁柱又紧密相连，形成了一整个木质框架式封闭结构，起了很好的防震作用。在近1500年的历史中，它抵抗过多少自然和人为灾害而依旧屹立不倒，是真正的精妙绝伦、匠心独具啊！

离开悬空寺，往西走一段高速，行车大约一小时，便来到了应县。

我的姓氏很少见，应。很早以前听家里老人说起，说我们这族的祖先发源自河南，很后来才到的浙江。山西的应县，和我们姓应的族人有怎样的关系？或者这里大多数人和我一样都姓应？

——答案是，没关系，并没有。应县的应，并非姓氏。根据县志《应州续志》上记载：“以境内龙首、雁门二山南北相应，城当其间故名。”

好吧不管怎么说，应县这个名字已经足以引起我的注意了。而大多数游客来到应县，目的都很单纯——参观应县木塔。

应县木塔的正式名字是应县佛宫寺释迦塔，位于城内西北佛宫寺内，建于辽代清宁二年(公元1056年)，到金朝明昌六年(公元1195年)增修完毕，是中国也是世界上目前最高最古老的一座纯木构塔式建筑。

我们都知道一句俗语“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浮屠”就是佛塔；有一种玩具叫做鲁班锁，几个不规则的木块，互相咬合成为一个木构的迷魂阵。浮屠和鲁班锁的结合是什么样子？——就是眼前的应县木塔。

工作人员告诉我们，早年前是允许游客上塔的，但后来因为塔体整体偏移，二层以上都有倾斜，出于保护文物的考虑，现在已经禁止登塔了。不过这样的建筑，光是外观就足以让我们看上很久。

看到木塔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忍不住去数数它有几层。从外观来看，应县木塔清楚可见六层屋檐，那可不就是六层吗？

非也，木塔台基4米多，总高为67.31米，这个数字注定了它的不平凡——从建成之日起它就是世界上最高的木结构建筑。应县木塔结构是“前塔后殿”，平面八角形、五层六檐楼阁式建筑。除了可见的六个屋檐外，中间楼层暗藏夹层，实际一共有九层高。

每个屋檐下悬挂着题字牌匾，东南西北四面都有，整个塔共有53面牌匾和6副楹联，有叙事绘景的，有写意抒情的。书法也是遒劲多姿，各有千秋，是历代帝王将相、文人墨客的珍贵笔墨，同时也是历次修缮木塔的历史见证。

第三层塔檐下“释迦塔”三字匾，是全塔最古老最珍贵的牌匾。制匾时间为金朝明昌五年，距今已经800多年，标准的颜体端庄严谨，浑厚有力。“释迦塔”三字两边，还有236字题记，分6次做成，记述了历次修塔的历史，是珍贵的史料。

话题又要回到我刚开始说的，我们这一趟行程，与当年梁思成、林徽因考察路线相仿。据说当年，梁思成读到了一份日本考古学家有关中国的考古报告，在这份考古报告中，记述了大同及周边地区的一些古老建筑，报告称在大同以南大约80公里的应县小城有一座建于11世纪的木塔，当地人称作"应州塔"，这让他非常兴奋。

直到两人终于站在木塔下，林徽因是这样记录梁思成当时的行为的：“这位思成先生居然在应县木塔前边--何止竟是上边，下边，里边，外边--绕着测绘他素仰的木塔了。”

梁思成本人也在另一篇文章里写道：“当我们到达离城大约还有5英里的一个地方的时候，我蓦地看到在我前方山路差不多尽头处，在暗紫色的背景上有一颗闪光的宝石--那是在附近的群山环抱中一座红白相间的宝塔映照着金色的落日。当我们到达这座有城墙的城市时天已黑了，这是在盐碱地上一个贫穷的城镇，城圈里只有几百家土房子和几十棵树。但它自夸拥有中国至今仅存的木塔......就像一个黑色的巨人，俯视着城市。但在它的最上一层的南面可以看见一盏灯，在周遭的黑暗中一个亮点。后来我弄清了，这就是那900年来日日夜夜点燃的‘万年灯’。”

站在山西的建筑面前，总忍不住感慨建筑的时间度量竟然可以拉到如此之长，当900年、1000年、1500年这些遥远的数字变成眼前真实可触摸的一件件精妙构建，即使只是瞻仰，都变成与有荣焉的幸事。正如先生所说，是中华大地上这些伟大的灯火照耀着华夏文明，让我们每一个中国人都能骄傲地仗仰这文明之光。

告别应县木塔，我们连夜驱车赶往佛教圣地五台山。倒不是因为我们多么虔诚，而是在五台山，也有大量的古寺庙古建筑在等着我们，包括被梁思成称为“中国古建筑第一国宝”的大佛光寺，也在五台山地区。

冒着雨雾上山，路窄，山势陡峭，把驾驶模式切换到了灵活驾驶模式，应对上坡路况更加得心应手。另外配备的主动式随动LED大灯也有助于减少转弯时照明的盲区，让黑夜驾驶也变得简单。

在下一集游记里，请跟随我们的脚步，一起去五台山感受下宗教之外，被梁思成称为中国古建筑第一国宝的无穷魅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