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马和其他传统车企一样，清楚地意识到改变已来，但不知道具体的路线，索性在所有可能的方向上下注。电动化的口号喊起来，共享业务做起来，自动驾驶撩起来，互联模块炒起来。如此一来，投资持续扩张也就可以理解了。

文/《汽车人》黄耀鹏

面对2018年财报数据，宝马CEO哈拉尔德·克鲁格（Harald Krueger）称，2018不是最好的年份，仍是“第二好”，但资本市场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在全球市场“趋紧”下，宝马交付新车249万辆，增长1.1%；收入974.8亿欧元，下滑0.8%；净利润72亿欧元，下滑16.9%。所谓“第二好”，指的是仅次于历史高点2017年。关键在于，2017是不是未来10年最好的一年？

新业务样样下注

看空舆论认为，宝马的现金流50亿欧元，但资本开支高达80亿欧元，净增46亿欧元负债，总债务达到1035亿欧元，1959年危机后第一次超过总收入。这是个不详的信号，资本市场对此认同，因此宝马的股价目前大约为72欧元，为5年来的低点。

但是唱衰声音不大客观的是，他们称账面现金“只”增加19亿欧元。从财务角度，现金净增无论如何不能视作危机信号。

克鲁格承认集团正处于历史的转型阶段——当前大多数传统车企都认为转型不可避免——转型也意味着当前增长是不可持续的。

一定程度上，宝马将开支大增的锅甩到一系列新业务投资上。

宝马将新业务总结为ACES（自动化、互联化、电动化、服务化），它覆盖了直到2025年的转型目标。宝马声称正在研究第五代电力传动系统，三电系统之间的配合将得到“优化”和集成化，还将降低成本。第五代电驱动将首先用于沈阳生产的纯电动iX3车型。受增持鼓励，宝马已经将沈阳视作全球三大生产节点之一，将赋予其更多的电动车车型。

而自动驾驶方面，宝马强调建立了“开放平台”，这意味着它不会单独行事。宝马承诺2021年量产iNEXT车型，实现L3级自动驾驶，并具备L4“潜力”。

上个月，宝马与其老对手戴姆勒集团刚签署了联合推进自动驾驶技术。不仅如此，在租车平台、共享出行、停车业务、路线管理和运输服务、充电桩业务上分别成立了5家公司，双方在新业务上的合作态势达到新高度，这和他们在传统产品线上进行针锋相对竞争并行不悖，简直令人叹为观止。新技术开支的巨大和未来的不确定，对巨头形成的压力，压倒了他们对彼此的戒心。

另一个疑问是，如果担心业务重叠部分互相掣肘，按业务方向分割成事业部即可，为什么要成立如此之多的独立公司？

即便创业公司体量较小，但如果放在同一家公司框架内，至少可以节省内部行政管理费用，为什么宝马和戴姆勒没有选择看上去成本最低的合作方式？

有一种猜想认为，宝马不知道这些业务的前景如何，也不希望缺乏成长性的业务拖累明星业务。为了保持这些业务的活力，有必要独立运营。

宝马和其他传统车企一样，清楚地意识到改变已来，但不知道具体的路线，索性在所有可能的方向上下注。电动化的口号喊起来，共享业务做起来，自动驾驶撩起来，互联模块炒起来。如此一来，投资持续扩张也就可以理解了。

挑战来自何方

2018年宝马的研发费用明显高于2017年，达到68.9亿欧元，增长12.8%，已经快追上净利润的总和。宝马明白，用于创新业务的投资重点，几年内是很难得到回报的。而二级市场的投资者对此表示焦虑。

相反，投资者理解宝马的“资本支出”，因为这部分支出在第二财年就能化为实实在在的业绩。宝马在美国斯帕坦堡和本土的丁格芬、慕尼黑工厂中投产新车型，同时继续兴建墨西哥的新工厂（今年6月投产），在沈阳则升级生产线，将其作为电动车的全球生产基地之一。投资者总是喜欢主机商把钱花在这些地方。

出人意料地，宝马将WLTP（全球统一轻型车排放测试规程）的实施作为重大挑战，在其他汽车制造商的报告中，几乎没有提及。

宝马认为，整个汽车行业向新WLTP测试规程的转变，至少在欧洲市场造成激烈的竞争。而新增的保修措施也大大增加了支出。宝马一方面给投资者吃定心丸，称“早已实施了该测试标准”，但又对“严重的供应失调”表示忧虑。

关于舆论津津乐道的，特斯拉在北美将戴姆勒、宝马和奥迪打得节节败退，夺取了2018年北美豪华车的冠军，宝马当然没有提到。但宝马的高管在私下里认为，特斯拉卖了很多车但不怎么赚钱，宝马不怎么担心来自电动车企业的外部竞争。宝马在电动车型上投入非常迅猛，2020年年底前将拿出10余款全新及升级款电动产品。除了沈阳的iX3，还包括英国牛津的电动MINI。不过，英国脱欧的不确定性，给该计划可能带来影响。

一个明显的迹象是，宝马董事会决定将MINI与劳斯莱斯业务交给现任宝马集团销售董事诺达主管，而一直负责该业务的萧绅博则负责摩托车以及线上数字业务。未来萧绅博退休后，宝马不再增加新董事。这是否意味着英国业务地位下降，舆论仍有不同看法。

确定的是，宝马在3年内节约120亿欧元，以应对未来的不确定性。传统业务有一部分是收缩的，譬如宝马3系GT，将停止开发后继车型。但与此同时，新7系、8系、X7系列都将推出，在更大型、更豪华产品的道路上，宝马一直采取进攻策略。

看空者断言宝马的现金流将持续萎缩，直至成为负数，同时债券市场将关闭继续融资的大门。不过，这一断言建立在宝马的新产品被市场冷落的基础上。现在看并无这样的迹象。

另外，美国市场一个不妙趋势是，宝马在美国的销售将近60%是属于出租的。消费者在通常的三年租约后将返还旧车，中介将它们放在二手车平台上售卖，或者寻找新租户。这项新业务的创始人，最近雄心勃勃地想在中国引进这种模式。

以前的例证表明，庞大的二手车市场从未对新车销售构成可信的负面影响。金融租赁形式创新本身，如果规模扩张，会不会影响新车销售？很难预测。在今明两年，宝马打算用更昂贵的豪华车和电动车型回应资本市场的质疑。（文/《汽车人》黄耀鹏，部分图片来源网络）【版权声明】本文系《汽车人》独家原创稿件，版权为《汽车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