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草季,自驾深入青海玉树杂多县去巡山

​每年你拥有哪些公休假呢?劳动节、国庆节、元旦、春节?当我计划6月带车队去玉树自驾游体验唐蕃古道时,却被当地的朋友劝住了,说那个时间段不但路上设有卡子,而且几乎没人有精力接待游客,因为当地人都在“放假”!

虫草假期

        在虫草季的假期里,虫草市场的繁荣将旅游市场衬托得分外清冷,当地的学校放假不说,甚至很多商店、餐馆、旅社也关门歇业——很多村民全家老少都上山挖虫草了,在山上一住就是一个来月。

混迹虫草市场探行情

纵贯玉树市区最宽的一条路叫结古大道,从最北头的玉树州博物馆到最南头的4.14 地震遗址也就3公里左右,玉树最大的虫草市场就位于地震遗址的对面,旁边的一条小路也被命名为“虫草街”。虫草市场的入口相当容易找,一只巨大的虫草雕塑被顶在门前的石雕牌坊上,市场里三五成群的人们扎堆交易着,我听不懂他们具体在聊些什么,比起凑热闹来,我更像是在探稀奇。

出售虫草的散户老乡们在这个市场里是流动的,往往将少量的货装在小包装的口袋里兜售,虫草基本上还是被潮湿的泥土包裹住的,大概率是几天甚至几个小时之前刚刚挖到的。他们不喜欢别人随意伸手来触碰虫草,围观的人也都讲究,基本能靠目测来判断虫草的品质,只有在差不多谈好了价钱后,才会伸手去挑拣。而我显然不是真正的买家,当面对100元一根的虫草时,好奇心远远大于占有欲。在征得同意后,有位老乡将他的一根虫草放在我的掌心,允许我大大方方地拍照——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触碰新鲜的冬虫夏草!

虫草市场中一排排的门面商铺,更多是起到货物集散与初加工的作用,当我问起每根的价格时,各家的老板们都顾不上搭理我,因为随便一家铺子都是按公斤为单位在收购新鲜虫草的,见我根本不像做生意的人,于是随便说个价钱打发我,比起老乡零售的价格可要高得多!店铺里出售的虫草基本上已去除了泥土,露出金黄色虫体的真面目。一家小店老板刚拆散了一包虫草铺在桌上晾晒,我估算着那一桌的价值,少说也能换一辆 坦克300了。

5至7月的虫草季,是这儿线下交易最繁荣的时段,市场里一家规模最大的虫草专业合作社门前客商往来不断,我也就跟着混了进去。屋角围坐了一圈的女人,个个挥舞着小毛刷,将刚刚收购来的鲜虫草表面的泥土刷掉,这机械的动作她们每天一干就是十来个小时,而且这道工序的操作得相当仔细,分毫的差池也许就会伤着虫体甚至降低虫草的品级。如果当时有一把空闲的毛刷,可能我也会学着她们的样子做一会儿义工了。

合作社的负责人是一位藏族小伙子,他显然看出了我的小心思,于是主动带我去参观随后的加工环节,例如:在烤箱里烘干、脱水,在阳光下晾晒、分拣,在密封袋中封存、储藏,在保险柜里临时放一放……。当他打开保险柜取出烘焙好的虫草给我看时,我却意外地发现保险柜里和虫草混装的是一叠一叠的现金,于是开玩笑说:“原来玉树的保险柜都是两用的,难怪冬虫夏草也被称为‘软黄金’!”

既看热闹也能学门道

用当地人的话说,夏天来玉树能买到的基本上是鲜草,也就是刚刚挖出来的虫草。除了清理掉表面附着的泥土外,并不需要进行过多加工,而到了秋冬甚至跨年后,就只能买到干草了。所以,在市场门口零售鲜虫草的场景,也只有在6月前后才能看到,交易量小、价格不高,这种贸易似乎更原始些。后来我在秋季又去了一趟玉树,那会儿有朋友让代购虫草,就只能去敲虫草市场商铺的门了,他们往往上午经营,中午以后就休市了。

如果不熟悉这个行当,虫草的品级实在不太好判断,仅凭看外观是很难掌握价格的。因为有朋友介绍,所以虫草商扎西耐心地为我们讲解,他把不同品级的虫草一根一根码放在桌上,从60元一根的到200元一根的虫草,基本上能分为六七个品级,将虫草长度、粗细、色泽对比下来,的确有较大的差别。此外,在销售环节对虫草的包装也相当有讲究,有一根一瓶分装的,也有数根同瓶、一撮一瓶的,更有上百根虫草摆盘收纳的。

见我们真的对虫草一无所知但又兴趣盎然,扎西从100元品级的虫草中挑出两根分别递给我们,说可以请我们尝一尝,可以直接吃!此前我们聊起虫草的功用时,多会想到煲汤、泡酒等等,但从没想过要生吃这种看上去仍然保持了虫子外形的东西。其实冬虫夏草一旦长成,它既不属于动物(蝙蝠蛾虫),也不属于植物,被归为蘑菇类的真菌更贴切些。

同来的车友倒是大胆,一口将“虫子”塞进嘴里嚼起来,几秒钟后当我问及口感时,他一脸坏笑着说:“没尝出来啥滋味!”简直就是一副二师兄狼吞虎咽人参果后还想要一个的翻版表情。一再追问下他才说,生吃虫草的口感起初有些涩涩的,很有嚼劲,后味则带点甜丝丝的感觉。这又让我想起《舌尖上的中国》里的经典旁白——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虫草,可以干嚼!

(上图:“冬虫夏草图解”拍摄于玉树州博物馆)

无论扎西如何引导,我还是下不了口,于是将那“100元”把玩着,差点折断了把子。把子,是当地人对虫草子座部分的称呼,也有人把它叫草头、虫草梗等等。把子细长,是从虫体里长出来的,要想卖个好价钱,无论采挖还是售卖,都不能把它从虫体上弄掉或者折断,所以长长的把子为虫草的长度加分不少,但有意思的是,扎西说选虫草时反而不能选把子长的,短把子的虫草功效更好;也就是说,在总长度同等的情况下,虫体越长越好、越饱满越好。

扎西送的这根虫草在手心里都快被焐化了,我这才想起来要拍几张照片发朋友圈嘚瑟一下。结果被扎西取笑,说我的手机色彩还原有问题,将本身金黄诱人的虫体拍成了惨淡的乳白色。于是我翻看了他微信朋友圈的一些视频和照片,果然不输专业电商的气质,扎西除了每日分享鲜活的虫草素材,还分别为它们配了优美的文案。

杂多的探寻草根之行

大约在1380年前,文成公主出大唐长安西行远嫁,玉树是途中她下榻休整的重要一站,所以在距玉树市大约25 公里的地方有一座文成公主庙;而后文成公主由杂多方向入藏,这也是唐蕃古道主线的走法。杂多县的称号很多,例如:中国雪豹之乡、格萨尔说唱艺术之乡、雪域山歌之乡、雪域牦牛文化发祥地等,而最没有争议的大概要数“中国冬虫夏草第一县”的称号,因为全国冬虫夏草总产量的60% 左右在青海,而青海最重要的冬虫夏草产区在杂多。

每年6月前后,杂多都会对各条进县的公路设卡子,拦截外地来的人和车,倒不是说绝对不准许通行,主要是为了保障虫草季的采挖作业,不愿意外来的人们干扰当地村民的劳作。我们这回正是冲着了解虫草而来的,所以在卡子亮出特批的路条并登记了身份证信息后,就被放行了。公路两边的积雪还未化净,村民们的帐篷一堆儿一堆儿地出现在山脚下,无论男女老少,他们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唯一的任务就是,挖虫草!

当我们的车路过一顶帐篷前时,有个妇女背着个孩子来搭讪,问我们是不是来收虫草的,虽然我们条件反射地说了“不是”,但立刻改口说可以看看。她小心地从口袋里掏出两根来,鲜草的个头还不小,要价每根60元。在这高海拔地区基本只能以放牧为生的环境中,如果全家出动,一个多月的虫草季期间,的确靠挖虫草能为这个家庭带来不菲的收入,难怪学生们会放假、务工人员会返乡。我们在路过一座寺庙时吃了闭门羹,留守的一位老奶奶说,寺庙里的僧人也上山挖虫草去了,以此能补贴寺院的开销。

在杂多县的老城,还有一处虫草市场,规模显然没有办法和玉树市的比,但交易虫草的热情却毫不逊色。听说我们这几辆车是为虫草而来的,广场边上呼啦一下围过来好多村民,有挽着筐的、有提着袋的,还有举着二维码的。看到此景,我们反而有些内疚了,毕竟这趟带车友们自驾深入杂多,只是想真实地感受一下虫草季的氛围,也没有多大的能力去收购虫草。

虫草生长的环境非常特殊,采挖的难度也相当大,一个人每天能采到几根都算是相当不错的收获了。联系了杂多的才老师,请他次日为我们在离公路不远的山坡上开了一堂虫草采挖现场课。做戏就要做全套,才老师早早地给我们带来了铁铲和锄头,可是要从茫茫草地上挖的是那么金贵的东西,怎么敢挥舞这些笨重的家伙?所以还没走几步,大家就开始徒手刨坑了。

按照才老师的指点,我们的视线游弋在一丛丛的灌木旁边,好在这个季节杂草长得还不算太茂盛,是能够分辨由地底伸出的把子的。但问题是,黑褐色的把子很细,与草梗长得又太像,虚虚实实,我们往往兴高采烈地挖下去,揪出的只不过是棵草根,撇下的是我们一个个失落的影子。

“你们快来,看这里!”顺着才老师突然的招呼声,我们簇拥过来,有位眼疾手快的车友已经按才老师的指点在草根间开始巴拉了,不一会儿便抽出了一根半拃长的虫草,品相还不错。“我挖到虫草啦,我挖到虫草啦!”他那一嗓子充满收获喜悦的欢呼,差点儿就飞过了山梁子。

“比那位大姐60 元的如何?”

“晚上泡个酒?”

“别抢,让我先拍照!”……

个别不服气的车友,继续趴在山坡上探寻;也有体力不支的车友,打算下山直接从村民手里买现成的。才老师不断嘱咐大家,无论是不是挖到了虫草,一定要把翻开的草皮原样填回去,这样才不至于对高海拔草场破坏过大。

如有疏漏或错误,请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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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系: 坦克300
标签: 自驾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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