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我们所经历的故事，有些事情你永远都不会遇到——虽然已经过去许久。

晚点三个小时的航班：北京到呼和浩特

通往乌兰巴托之路从开始就注定不顺；早上起来接到的第一的信息就是我乘坐的航班遭遇橙色预警，最该死的是你明明知道航班肯定晚点却被要求准时按照预定时间办理登机牌；承运方出线的问题总是要乘客兜底，而且没有道理可讲。

晚点一个半小时后我们被安排登机，欢天喜地的进了飞机后发现其实就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晚点而已；飞机被推出停机坪无非是为了给下一个航班腾个廊桥，我们继续在跑道上熬着漫长的起飞命令，一直坐了一个多钟头后，已经比飞行时间还要长以后，CA1211总算是升空了。

预定好的呼和浩特丰盛午餐已经完全吃不上，而飞机上也没有配餐提供，每人一瓶矿泉水的待遇只会增加饥肠辘辘时的小便加速排出，忍饥挨饿的下了飞机忍不住想骂两句脏话，却不曾想到这其实只是蒙囧之路的开始。

甚至都算不上开始，和我们之后的遭遇比起来这简直就不值一提。

下了飞机后看到了老熟人收容所李晓萌；我们相识在2011年的环塔；那年我们俩开着一辆换了中缸的1.6L铃木Jimny小车从库姆塔格到英吾斯塘不知疲倦的来来回回，还有着走沙漠里超越赛车队奇遇。

现在的问题是收容所人已经到了呼和浩特，而他的的行李还仍然在自己的家乡重庆；本来是想了办法搭乘下一个航班送过来，可怜的人从下午一直等到半夜，结果被告知航班取消了。

现在他只能穿着一身短裤汗衫去西伯利亚深处的贝加尔湖了。

从呼市到达茂旗：诡异的百度和高德

出了机场赶快找个小饭馆填饱肚皮，我们几个狼吞虎牙的快速结束战斗，然后赶紧收拾行囊出发去达茂旗——因为明天早上我们要从满都拉口岸出关，经过蒙古国后去俄罗斯的贝加尔湖。

我们一车五人：woodee、天山80、毁车狂魔、行摄大圣加上我，没有一个熟悉去达茂旗的公路，于是打开高德、百度搜一下路线；高德给了一条往包头方向行驶大概30km然后往正北的路径，印象中去过两次达茂旗不是这条路，但凭着众人对高德的信任还是跟着出发了。

跑了二三十公里到了地图指引的路口下了高速后，咨询了收费站的工作人员却被告知此路不通，如果非要从这走就要冒着只能通过自行车的道路过去；好在我们几个还没有疯掉，于是考虑到底是返回呼市还是经过包头北上，几个人面面相觑后决定还是走包头方向，因为达茂旗归包头管辖，两地之间修了一级公路，比较快速好走。

结果就是170km多点的路程我们走了差不多360km，跑了整整五个小时，这特么的做地图的知道他们出一点差错我们要多跑几百公里么？我们到了达茂旗的时候，另一组比我们晚出发两个多小时的车几乎和我们前后脚抵达了。

本以为好事多磨，没想到和我们在蒙古国的遭遇相比，这仅仅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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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都拉是个新建的通往蒙古国东戈壁省的口岸，鉴于小口岸一般通勤效率比较低，而蒙古国人民又有着俄式慢吞吞的传统，因此我们决定尽量早的赶往口岸，因为从进入蒙古国开始到我们当天的目的地东戈壁省赛因山达市还有三百多公里，并且全都是草原自然路，草原路的连接基本都是各个牧民点，因此路口的随意性很大，也非常复杂，如果没有当地向导带领很容易就会迷路，而一旦迷失在大草原上会是非常危险的问题。

一大早我们一行5车15人赶在中国海关上班的时间准时抵达了中方满都拉口岸，从这里出关之后，我深深的领会到”顺利”这个词对我们这个行程而言是多么的奢侈而遥不可及。

中国的边防检查了我们的护照后顺利放行，在检疫部门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我们以为很快就可以办完出关手续出去，这样的话我们的第一天就会比较轻松。

但一天的遭遇告诉我们所有的手续都没有那么容易。

由于蒙古国没有加入任何国际组织，因此ATA之类的文件并没有作用，加之蒙古国是个零关税的国家，尤其是汽车产品非常便宜，一台全新的LC200柴油V8才四十来万，二手车则只要十几二十万就搞定了，成色都相当好，而中国对于机电产品等走私之类的事情又特别严查，所以我们的车辆做了复杂的担保手续才能够放行。

蒙古国过境中国的基本都是很老的嘎斯69之类的车，这造成了我们对蒙古国的一些误解，认为他们很穷，没有好车；其实主要的原因是中国海关为了避免蒙方人员走私车辆，限制了边境地区蒙方人员的车辆型号，应该是只准许嘎斯69这种老破车入境，从而避免很难把控的车辆走私问题，其实蒙古国的车很便宜，稍微有点钱的人家都可以买不错的车。

再一个色满都拉口岸的蒙古国地区都是牧区，而牧区的条件很差，尤其是各种基本生活设施大部分都只是局限在各自的蒙古包内；因此牧民宁愿开这种很老的车，因为这种车辆电器和机械部分都很简单，又都是军车的设计，保有量也大，出一些故障很容易维修解决，可以说所有的问题自己都可以处理，并且配件的价格也便宜，还有一点就是嘎斯69很轻，即便是蒙古漫长的冬季在雪地里也可以开。

大概是我们的车辆出关手续有问题，我们在海关耽搁了很久；

我们的担保手续是周六提交的，而我们出境的时间是周一，很可能是海关内部并没有收到相关文件，因此我们走边防和检疫顺利通关后，在海关被截留要求等待，这一等就漫长的一整天，在草原的酷热阳光下，所有人都快要被晒的疯掉。

至中午海关下班时我们的文件仍然没有查到，我们只能把车再次开出监管区等待下午上班后继续办理手续。因为陆路通关需要人车分离，我们车上的所有乘客都已经办了出关手续，护照盖了出境章，因此他们只能在海关之外眼巴巴的等着，幸好我们车上带了不少吃的，赶快送过去一些，算是没有在家门口被饿着。

满都拉口岸门口有不少餐馆食宿，这点远比蒙古那边强很多，蒙古方面的生活区除了几个充满了牧区味道的帐篷外，就再也没有啥了，这点我们在几天后返回时深深理解到这种差异的巨大和无奈。

满都拉口岸的餐馆里有不少蒙俄国家的产品，主要是俄罗斯的居多——因为蒙古这个国家的工业能力只能用可怜来形容；由于午休时间我们要等待漫长的两三个小时，所以我们五个人要了一瓶俄国啤酒，这一瓶的容量大概两升，口感上来说麦芽香味比较浓，但啤酒味道比较淡，奇怪的是喝下去后很容易上头，天空和旋风两个人很快就面色绯红起来，我们最后决定还是不把它喝完。

如果都喝完了那恐怕下午就要面红耳赤的面对海关了。

中午两点半海关上班后继续手续中，又耗费一个多小时后，我们五台车15个人终于出了国门，算是正式踏上了蒙古国的土地。

蒙古国的海关效率让人想起了《疯狂动物城》里的树獭，所有手续齐全的情况下用了整整一个半小时才办完，办理车辆手续的时候，蒙古海关的工作人员要求我们保持安静，但一个男童时不时的拉着他大腿拼命大声叫喊他居然无动于衷，一直到我们所有的车辆手续办完那孩子都没有停止。

从早晨起来进入中国海关办理手续开始算，一直到在蒙古海关办完手续进入这个国家为止，我们整整用了九个小时的时间，原定的中午清关计划完全落空，等待我们的只能是披星戴月的蒙古时光。

九个小时的通关是我之前去过的所有国家通关时间的总和——包括之前在阿根廷、智利、马来西亚、瑞士、俄罗斯、哈萨克斯坦等国家陆路通关的耗时；这是一个崭新的纪录，它的过程是一种让人实在难以忍受的煎熬。

我本以为这是段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经历；但是和之后发生的事情相比，这完全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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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力赛道般的草原路：从满都拉到赛因山达的350km 

从进入蒙古国后一直到东戈壁省的首府赛因山达市之前，我们便再也没有走过柏油路，不是不想走，而是根本没有铺装路；这中间的三百多公里都是半戈壁半草原，都是当地的牧民开车出入长期形成的自然路，而且这段路在去年就是中蒙俄拉力赛的赛道，今年的中蒙赛也将继续使用这三百多公里作为赛段。

负责蒙方地接的车辆是一台黑色的LC200，开车的人名字叫吉雅，他的车辆明显做了改装升高，前后都更换了FOX的减震器，装的轮胎型号是33吋+ 级别的255／85R16的百路驰KM2，这明显远远超过了原车的通过性能；后来打听了才知道人家是跑了好多次中蒙俄拉力赛的，在蒙古国是个很有名的车手，据说是全蒙古国玩车的人都认识他。

吉雅的身份和他这部车的架势明显让人感觉后面的这三百多公里不会轻松，这是在抵达赛音山达后拍摄的图片。

大家在蒙古尘土飞扬的砂石路上寒暄几句后，我们决定赶快出发，因为后面的三百多公里迷宫般的草原路很不好走，而且一旦跟不上前面向导车就很容易迷路；吉雅说他会稍微慢点，但多年来的经验告诉我赛车手说自己会慢点的话千万别信，因为这是不可能的。

果不其然，吉雅开着他的V8柴油路巡一上路就只剩下一个不断行走飘散的灰尘带；KM2轮胎的大牙齿在草原路上的抓地优势非常明显；蒙古的自然草原路经过牧民们长年的碾轧已经开始半固化，蒙古国南部的半戈壁半草原还夹杂着部分沙漠化地形，虽然看起来都很高速，但其实速度稍微快起来就很颠，非常容易发生飞跳，而如果控制住速度的话吉雅的头车几乎一瞬间就看不到了。

无奈之下只好咬紧牙关紧紧盯住，距离稍远就会看不到他选的哪条路——因为蒙古草原上常常并列着很多的车辙，但每一条的路况并非相同，所以跟着有经验的头车就显得特别重要，如果你能看清他选的路，就会减少很多自己判断路况的麻烦，眼睛只要紧盯着前车的动态就可以避免很多的问题。

但即便如此紧盯还是跟丢了两次，因为进入夜幕后头车选择的道路如果航向差距不大就很容易走错小路口，等你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前面的尾灯已经偏得很远了，这时才发现自己原来不是在一个车辙上，好在蒙古的戈壁上都很平坦，瞄准一条直线开过去也没啥问题，就是草原上有时候会有一些水冲沟需要提防，不然等待你的就是后排的惊叫咒骂，还有外加一车的行李腾空而起，那么多的坛坛罐罐砸落下来可不是好玩的。

动物世界：赛因山达的露营

六个小时的颠簸之后，赛因山达的旅游度假营地接待了我们这群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的外国人；这个位于市郊的度假地都是蒙古包，敞开式的院落小径上散落着几个地灯，每一盏地灯都被千万只不同种群的飞虫和爬虫包围着；从它们旁边走过的时候难免会被骚扰的手忙脚乱。

度假营地的院子里可以洗澡，这绝对是个好消息，一天燥热的风尘仆仆不冲个凉是很难受的；不过公共淋浴区只有三个喷头，热水器上是中文铭牌和LOGO，也不知道蒙古人民是不是看得懂，反正一天的劳累之后洗个忽冷忽热的澡也是不错的，只是本打算回到蒙古包里睡个好觉的想法却没法实现。

因为蒙古包里实在是太热，即便是打开上面的通风窗也不行；本打算不盖被子就睡了，结果眯了一会居然有一只爬虫爬到身上，一阵的恶心之后决定自己到外面的草地上搭帐篷，至少这样不会被蚊虫干扰和捂得难受。

（当时实在困得没拍，从网上找的图片，实际远比这个多）

在被千万只蒙古小飞虫不停干扰后，帐篷终于搭起，喷了一遍驱蚊剂然后钻了进去，此时已是凌晨一点半；反正一夜也没有睡多长时间，四点多蒙古的太阳便升起，那缕阳光通过纱帘照在皮肤上的一瞬间便有热灼感，而蒙古干燥的天气极易引起灰尘飞散，这导致我从进入蒙古国开始便犯了鼻炎，总是不停的打喷嚏，一次就是十个八个的，难受至极。

即然睡不着就赶快起床收拾东西，今天的目的地是计划中最长的一天，总共要走700km，我们要穿过乌兰巴托走到蒙俄边境的达尔汗，从那里我们可以很方便的通过陆路口岸进入俄罗斯，而俄罗斯才是我们这次活动的重要目的地。

但最后的事实证明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抵达今天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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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劝返：前往乌兰巴托-达尔汗未遂

从赛因山达的度假地出发，我们在市区补充了油料，蒙古的柴油居然比汽油要贵，五台车加了蒙古币四十多万，大概核计到人民币一千两百多的样子，从这个蒙古东戈壁省的省会开始一直到出境至俄罗斯就都是柏油路了，这条路是蒙古国不多的铺装公路之一，而它修筑的风格明显是中国味的。

蒙古国的公路网虽然不咋滴，但是公路边的休息点却做得非常有风格。

从赛因山达出来两百多公里后，大家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于是我们找了个路边的饭店用餐；蒙古国虽然公路系统不发达，但路边的饭店倒是很有特色，很有些俄罗斯的味道，这和他们长期以来被苏联影响有很大关系，蒙氏西餐其实就是个蒙餐和俄餐的混血，吃起来的味道还不错，只是蒙餐的大米有一半的几率是夹生的。

羊肉炒面，面的味道很像国内的蒙餐；搭配水果和土豆的沙拉，外加一份胡萝卜丝拌酸菜，奇怪的是还给了一个花卷，最后端上来一晚羊肉汤，完全的中、西、蒙搭配，而这顿午餐其实成了我们在蒙古国境内最远点的一顿饭。

仅仅十几公里之后，我们就在一个路口被蒙古警方截停，开始的时候我们还以为是商情检疫，因为这几天蒙古有些地区爆发了动物疫情，而检查站也确实有很多工作人员在给汽车喷洒消毒药物；但是在停留时间稍长后，警方要求我们的车辆停到岗亭旁边的空地上，这个时候我们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

我们的直觉是正确的。

吉雅开始不停的掏出手机打电话，在警局和我们的车辆之间来回不停的走动，一会拿一样东西一会拿一样东西的往警察那跑。经过长达数小时的协商后，答案只有一个：由于蒙方不承认中国驾照，因此所有中方车辆违反了当地关于交规的相关法律，我们必须原路折返出镜，不能在蒙古停留；我们提出可以雇佣当地司机驾驶的解决方案，答复是违法行为已经构成，因此不能采用。

蒙古公路边上的卫生间样子很像马厩，没有门，这个水平已经算是高档货了，很多简陋的卫生间简直让人想到远古时期；而3P和3M的标识对于中国人来说堪比哑谜。

事情进一步的发展更为棘手，蒙古警方居然收走了我们所有人的护照！虽然感觉这种行为欠妥，但是在一个还用中古世纪水牢作为刑罚手段的国家，用自己不熟悉的语言叫板显然是不明智的，何况我们确实是违法了相关法律，接受处罚是无话可说的事情。

公路边的新蒙文标识，这和传统的蒙文天差地别，看起来就像完全的俄语。

问题是我们在蒙古入境时海关是确认了我们的合法身份的，否则我们如何开车进入过境呢，我们又不是边民，所以也不享有边民可以自由出入100km的权限，这个事情看起来就是警察和海关在同一件事情上执行的是互相矛盾的方案，而我们成为了不同意见的受害者。

蒙古是个自身文化相差极大的国家，这种风格的建筑和传统的草原文化似乎不搭界。

由于处罚地点距离我们的入境口岸远达七八百公里，我们无法在当天完成出境，因此只有在当地警方的“陪护”下当晚再度抵达赛因山达市，并在当地找了一个旅馆，赛音山达这个小城市能够容纳下我们这么多人的旅馆并不多，而这个旅馆也成为我们在这个难以预测国家的唯一慰藉。

再一个深夜之后，我们又回到了赛音山达，但这次是不情愿也非自愿的。

事后我们得知，在我们被扣留证件的当天，在俄罗斯到蒙古的入境口岸和二连浩特入境蒙古扎门乌德的口岸分别有中国自驾游车辆被扣，他们也是费了好大的周折才算是脱身；而等待我们的，则是随后72小时的难熬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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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照被扣：赛音山达的无奈

蒙古国的树獭效率实在是让人无可奈何，在当日晚间入住赛音山达的小旅馆后，我们的护照和所有车辆行驶证件便被扣留在当地警察局，本来是说的第二天一早出发时取走便是，但是我们去拿证件的时候，几个人在警察局的院子里等待了四五个小时也没被受理，最后下班前总算是开始了程序，但不是痛痛快快的给了护照，而是每个人挨个被带到屋里都被祖宗十八代的盘问了一番。

最后每个人在厚厚的一沓笔录上签字后，才拿到了车辆和驾驶人员的证件，但是保管了所有其他人护照的警察却不在；蒙古国的公民们虽然工作效率很低，工作态度有待改善，但是在工作时间上却遵守的很模范，绝对不会在非工作时间内做一点点事情，所以我们在等待很久后，眼看取走证件无望，也只有第二天再重新来过。

为了拿个护照我们在蒙古的小旅馆里呆了整整两天。

在被扣押护照后第三天一早，我们所有人来到了当地警局的门口，这次证件拿的倒是挺顺利，估摸着是如果再拖下去连他们自己可能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于是一个蒙古警察拿着护照来到我们车前，挨个对照人后进行了全部归还。所有这一切其实前后就是几分钟的事情，真的不明白何苦要纠缠我们两天，有时真的让人很怀疑这些人的动机到底为何，从一个外国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的话，完全可以把这种行为视为刁难。

也许是蒙古这个国家太小，国力太弱，又夹在两个大国之间，想努力摆脱别人控制的心理应该很重，所以造就了这种繁杂而又脆弱的状态，或许可以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蒙古满都拉口岸拒绝出境：VISA申请与行为不符

拿到所有人的护照后已经是上午十点钟，我们赶快飞速的驶离这个在中国最多算个县城的蒙古第三大城市，连路过的亚洲能量中心都没有停留拍摄就匆匆踏上草原路返程。因为这条路根据我们的经验最少要跑六个小时，而在下午三点钟之前如果不能赶到的话我们当天就不可能出关，因为蒙古海关的效率很可能会把我们挡在国门外。

草原路上一块小石头轻松干掉两条轮胎，这种躲在草丛里的伏击防不胜防。

重新穿越草原的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为了速度能够更快些我们选择了偏东一些的路径，然后再折返向西南进发，这样可以尽量的利用蒙古国唯一的柏油公路；在经过了草原穿越和爆掉两条轮胎后，我们紧赶慢赶的终于在下午四点到达了口岸，大家兴高采烈的为快要回到祖国高兴。

18吋的HT轮胎，尤其是薄胎壁的胎，很不适合在蒙古这种长距离野外行驶，17吋的AT还凑合，但如果说更适合的，肯定是16吋直径70以上扁平比的MT轮胎。

但是在蒙古海关被盘问一番后，蒙古海关却拒绝了我们的出境要求，理由是我们的签证上跨境往返VISA，而我们只是在蒙古呆了几天就直接返回了，护照申请需求和行为不服，因此拒绝我们出境。

进入蒙古包的一瞬间很容易想起童年的生活水平。

所有人立刻炸了锅，因为没有人再愿意在这个国度里呆上一天，哪怕是一会也不行；但又没有办法，你不可能冲过海关回去，更不会因为这个做个水客。

现在的情况是蒙古警察对我们说你们不能往前走了，因为你们没有蒙古国的驾驶权限，所以你们违法了，因此你们必须原路折返回去立刻出境；而蒙古国海关说你们的VISA是TRANSIT，就必须要从蒙古去俄罗斯再回来，有了另一个口岸的出境和入境章才能从这里出去，否则只能被拒绝出境。

我们再次被蒙古国的矛和盾同时击中，并且靠自己的力量完全无法解决。

燥热的天气、漫天灰尘的戈壁滩、无水无电的状态、味道浓郁的蒙古包、四处堆放的垃圾，这些就是我们在蒙古口岸生活区的写照。

没办法我们只能先离开口岸控制区，先来到他们的生活区再想办法；这个生活区是大部分蒙古国出入满都拉口岸的商人、牧民的中转点，由于蒙方在这边没有任何大型商业和工业设施，因此生活区的条件非常差，只有几栋陈旧的房子和零散的几个蒙古包，看上去基本上就是个难民营，连水都没有，更别提其它设施，幸好我们从赛音山达出来的每个车都买了一包水，否则在这个燥热的、尘土飞扬的地方真的不知道怎么呆下去。

在无奈中致电驻蒙古国使馆和扎门乌德领事求助时，我们得到了热情详细的服务，但外交辞令式的沟通并没有结果；自己打听的解决方法是需要到扎门乌德去缴纳违反VISA的罚款，然后才能从满都拉出境；而因为我们的车辆是在满都拉做的担保，因此无法从另外任何一个口岸出关，而第二天又是周五，所以我们只能连夜开车去扎门乌德缴纳罚款。

但是从满都拉到扎门乌德的蒙古一侧全是草原路，而且中间还有一段军管区，作为我们这些几乎属于监管的外国人来说，一旦误入军营那后果无法想象，加上我们已经损失了三条备胎，再跑一趟来回七百多公里的草原路真是心里没底，而如果找人拿着我们的所有护照去办手续，那么在他们回来之前我们所有人就成了“黑户”，如果这时候有边防、海关、移民局找茬，我们就只有在水牢里相见的份儿。

最后是我们的向导门德找了一台当地人的车连夜跑到扎门乌德缴了罚款又赶在第二天的下午三点钟之前跑回来，所有人在一种复杂的心情中再次出现在蒙古海关的时候，连护照盖章的蒙古大妞都冲我们在笑.

但我们的笑容是出现在从蒙古国海关出去的路上。

当我们再次站在五星红旗之下的时候，所有人的兴奋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