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韦波

蔚来第7家NIO House在上海中心大厦开业。上海中心大厦作为目前全球第二高，中国第一高的摩天大楼（632米），堪称是浦东乃至整个上海，甚至是中国的地标性建筑！该NIO House从一年前开始选址筹建，位于上海中心的一层，占地1300平方米，由法国AS设计公司操刀，主要由对外开放的展厅区域，以及只对车主和消费者开放的Club区域两个部分构成。按照官方的话说，上海中心NIO House是目前“诠释整个蔚来理念最完美的NIO House”……

不过对上海中心NIO House的介绍并不是本文的重点。实际上在当天的开业活动中，蔚来汽车的创始人兼董事长和CEO李斌，才是各路媒体的焦点所在——上百媒体记者将李斌团团围住，场面相当“壮观”；而李斌对于各路人马的尖锐提问也直接进行回应，舌战群媒“金句”频出……

和上海中心NIO House比起来，李斌无疑更有看头

ROUND 1

有媒体问李斌，现在中国造车新势力有很多品牌，蔚来和它们相比最大的差异化和优势是什么？

李斌：我没研究过它们，因为我们现在自己的心都操不完，但是我对所有创业者都非常尊重……新势力不代表新思维，有一些人还是旧思维，觉得搞一个车出来就卖得好……

波哥解读：李斌现在恐怕还没有精力去研究自己的江湖地位。贝爷曾经说过，以前他在SAS特种空勤团服役的时候进行泅渡训练，自己拼命爬上岸，呕出几口水，喘了几口气，才有时间和精力来看看自己所处的位置。李斌同样如此。

至于李斌对“新势力”和“新思维”的评价，个人觉得还是非常到位的。至于“新思维”靠不靠谱，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如何让“新思维”具备实际应用价值并转换成令人信服的产品和服务，这是李斌接下来需要考虑的事情。

ROUND 2

2018年6月1日，200辆创始版ES8正式交付。有媒体怼李斌，声称威马总裁沈晖曾经说过100辆的交付不叫交付，交给内部员工的也不叫交付，其实是在暗示蔚来200台的交付量“不算真正的交付”……

李斌：这个问题很没意思……你不能说刚出生的人不是人……你告诉我，丰田大众哪个不是先从200台车开始交付的？

波哥解读：200台车的交付量确实不算多，但至少是个开始。2016年特斯拉Model X在华交付的时候，只交付了6台车；2017年Model 3在美国交付的时候，只交付了30台车……追溯到2012年特斯拉首款车型Model S P85首批交付的时候，连200台都没有……

就算是丰田大众，也不可能跳过前200台车直接从第201台开始交付。所以，针对蔚来继续纠结所谓的交付量，其实没有什么意义，媒体应该纠结的，是2019年甚至2020年蔚来的全年交付量。当年特斯拉首批交付几辆或几十辆的时候，都没有受到中国媒体如此刻薄的对待。某些中国的媒体，对外国的品牌都这么包容，那么对我们自己的民族品牌，为什么连一点最基本的耐心都没有呢？

不论是人还是企业，都没有一出生就当大爷的道理，一定是先从孙子做起。如果我是李斌，一定会用这句话怼回去，“100台不叫交付是吧？但是我们已经交付200台了……”文字游戏而已。

ROUND 3

有媒体问李斌，之前的首批交付之后，蔚来在之后新增的预订量有多少？

李斌：（这个问题）我们不会回答的……因为说数字会容易在将来自取其辱，所以要小心一点……7月底之前，1000辆黑白蓝的车会到达各个交付中心，这个我们是OK的。

波哥解读：交付量对于蔚来汽车和李斌而言依然是敏感词。或许之前在媒体面前吃过太多的亏，李斌对未来交付量的透露极为谨慎，但又不是完全保密，至少1000辆的数据还是透露出来了。“蔚来汽车交付量正在爬坡”——这才是李斌这句话的潜台词。

ROUND 4

之前有媒体撰文称蔚来产量达到3万辆之后，预亏会在50亿元左右，所以有媒体问李斌“怎样解决花钱易挣钱难的问题”……

李斌：有小朋友还在上小学，上中学，你为什么不问他“你怎么不挣工资”？亚马逊都亏了20年……所以大家应该还是（把预亏）看成是投资，不要混淆概念。十年以后，你说我们为什么还是亏损，这个问法才是对的。

波哥解读：未来5年对于蔚来而言都是“幼儿期”。对于蔚来所有的投资人而言，媒体的“预亏”报道不过是“冷饭”而已，他们早在媒体报道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些预亏数据……站的角度不同，对于“预亏”的解读以及心态也不一样。退一万步说，就好比巴菲特投资的股票大跌，媒体争相报道“巴菲特身家一夜缩水XX亿”，但是巴菲特自己怎么看？天知道……

ROUND 5

有媒体现场提问：ES8主流用户的画像是怎样的？

李斌：买了我们的车就是我们的用户，我不会画他到底是谁……当然,我们的创始投资人马化腾也是蔚来的车主，但是他不经常去开（蔚来车），会偶尔开，因为我们的车不防弹……

波哥解读：有钱人的世界和老百姓不一样，仅此而已……但是从逻辑的角度出发，声称不给用户画像的李斌，还是不自觉地给用户画了像——“马化腾要开防弹车”，这本身就是一种画像。或许李斌自己不经常给用户画像，但这不代表蔚来汽车没有团队来负责这个基础的市场工作。这就如同比尔·盖茨说，“我现在已经不编程了”……李斌之所以这么说，或许还是担心将潜在用户区格化。此外对于新品牌来说，要马上拿出完整的用户群画像，也是不现实的。

ROUND 6

有媒体询问，蔚来与江淮的合作是否更加顺利，以及现在蔚来汽车的品质和半年前比怎么样……

李斌：我们现在虽然不完美，但是我们不会降低我们对完美的追求。

波哥解读：对于和江淮的合作，李斌从来不讳言。其实对于一个车企而言，决定品质的往往不是工厂设在哪里，而是制造标准有多高。我一位亲戚在福建某制鞋厂打工，说造出来的鞋质量很差，但是工厂代工耐克之后，生产出来的耐克鞋质量并不差，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以前有句话说，日本人的产品，一流的出口欧美，二流的自己用，三流的给中国。这其中的根源不是道德和民族情怀问题，而是标准差异问题。中国订一套比欧美还严苛的产品准入标准，你看日本人还敢不敢把“三流产品给中国”？当然了，标准定多高，不是拍屁股想出来的，要看国情。

蔚来选择和江淮合作，对于制造标准体系是有严格考量的。其实和江淮合作的还有大众，但是很有意思，没人去质疑大众电动车的品质——尽管大众电动车更像是江淮电动车的“换标版”。蔚来目前的“不完美”，更大程度上还是软件的问题，这不是代工厂能解决的——就算蔚来找大众代工，甚至是自己全资建厂，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ROUND 7

蔚来的NIO House大多数都是选择在地标的地段，有媒体质疑蔚来“造车的利润会不会最后都给了房产商”？

李斌：房租不应该是媒体们担心的事情，这更应该是业主们担心的问题……你们可能不知道要在地标建筑开一个NIO House有多难，我认为和拿一个生产资质的难度可能差不多……（我们）对面就是顶层一百多层高观光厅的售票处，每年有一百多万游客，来自全世界的游客都能在买票的地方看到我们NIO House，这个广告费还是很省的。

波哥解读：加了房租，省了广告费，这其中的利弊权衡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的。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大众、丰田不会在上海中心这种地方开店，因为这两个品牌大家都认识——这是大众丰田相对于蔚来的品牌优势。

如果只是想拓展品牌知名度，有1万种方法——例如某汽车品牌致力品牌下沉的时候，将农村的小卖部都拓展成了“1S店”，店头有Logo，香烟柜台边上就是宣传单页，墙上醒目处挂着“品牌授权书”，连老板娘的衣服都和城里4S店销售顾问同款……隔壁王老三想看车，老板娘一个电话，就有人将试驾车开进村里，于是50元人头费到手……

但是想拓展一个高端品牌的知名度，那么剩下的方法就不多了……如果你站在李斌的角度，敢问能拿出更好的建议吗？目前在国内，高端新能源汽车品牌凤毛麟角，真正走在前面能交付量产车且有雄厚资金背景的，也只有蔚来一家。否则，这家店挂的是谁的牌子，这个缘分给谁，还真的不好说。

在地标开店，最难的往往不是钱。杭州NIO House开店的时候，一开始最反对的就是边上的爱马仕，它担心蔚来把爱马仕品牌拉低了。例如上汽通用五菱比蔚来有钱，完全有能力在上海中心开店，但是上海中心不会答应，就是这个道理。

此外，在地标开店如果经营不下去，导致退店空置，会对地标的商业价值产生负面影响，而业主想找人接盘也需要时间，这其间需要承担不小的损失。所以业主选择“房客”也很谨慎——房客不但要有钱，还要有品牌高度，更要有远期规划，缺一不可。

这就是李斌认为的为什么在上海中心开店的难度堪比获取生产资质的原因。

ROUND 8

有媒体就着上面问题追问，你刚才说在地标开店和获取资质一样难，如果真的要购买一个生产资质的话，你觉得什么样的价格是合适的？

李斌：中国有很多僵尸资质，你真想要的话，不就是几个亿人民币吗？你自己都不用掏钱，地方政府帮你掏钱，没什么技术含量。如果我现在放出风去说蔚来要买一个资质，大家都能猜到会发生什么事，各路人马都会找上门来……

波哥解读：如果非要较真的话，那么蔚来在上海中心开店这件事，其实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拿出个几万亿砸过去，把整个上海中心都买下来，管它什么品牌形象商业价值，我要所有楼层都卖小龙虾麻辣烫，你服不服？问题在于，蔚来没这么多钱买下上海中心，所以在几亿元的这个范畴内，在上海中心开店的难度堪比买资质。

其实中国现在不缺资质，缺的是投资。那么，为何这么多资质没有落到真正需要的人手里，反而成了待价而沽的“僵尸资质”？相关部门有没有人敢站出来BalaBala两句？俗话说，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但是，不应该用钱解决的问题却真的被钱解决了，就是一个国家的问题了。

你认为李斌同学的辩论能力可以打几分？